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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黑道大小姐今天也要睡男人(NPH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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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095我会罚你
      她要求,他照做。
      这几乎是他刻入本能的动作
      “猜猜原因,你该清楚。”
      “是早上的事吗?”他试探着问。
      那真的是个意外,他太怕一切都是梦而已,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吻她,想在风浪中寻求一个锚点——确认她是真实的。
      她摇头,“在这种事上,就算你偶有违逆,我也从没罚过你。何况,我当时表了态不会追究。”
      他做错什么了吗?
      顾泽很快得出一个答案,他认为自己做的还算隐秘,她会知道吗?
      如果她是在虚张声势呢,他就不该承认。
      他拿不准主意。
      “想不通的话,我告诉你。”
      “我让你送何络寒离开,没让你杀了他。”
      “顾泽,你违背我的命令了,你甚至提前编造了一套说辞来搪塞我。”
      她捏住他的脸,低下头,眼中神色晦暗不明,“你打算背叛我吗?”
      死一般的寂静。
      “没有这回事。”他说。
      “你直到现在,还在试图欺骗我。”
      她气极反笑,一巴掌扇在顾泽脸上,他身体歪向一边,又重新跪直,嘴角流血了,脸也逐渐红肿起来。
      一阵耳鸣过后,顾泽才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感,他抹了下嘴唇,指腹上留有血迹,他低声问:“那个人,很重要吗?比我更重要吗?”
      他杀不得吗?
      苏南煜反手又是一巴掌。
      这次力气更大,她自己的手掌都被震麻了,在衣袖下微微发抖。
      “顾泽你给我听好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我根本不在意你想杀谁,为什么杀,只要于我没有用处,你想怎么处置都行。”
      “前提是,你不能骗我,不能阳奉阴违。”
      “如果我今天下命令的时候,你告诉我,你想杀了何络寒,我连理由都不会过问。”
      顾泽愣了愣,抬起头,样子很狼狈。
      许久,他说:“可是你会讨厌这样的我。”
      那些凌虐的手段,他使着,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,她不会想要如此残忍恶毒的枕边人。
      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于是把话题转向另一边。
      “暴室有针孔摄像头。”
      “我都看得见。”
      顾泽像最后一层屏障也被剥离,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只剩本能——抓着她的裤脚,声音颤抖,“阿煜,阿煜。”
      “我想说的是,我没有讨厌你。”
      她弯下腰,握住顾泽冰冷的手,“你知道西方的教会吗,向神明告解,就能洗清罪孽求得原谅。”
      “只要你对我坦诚,这算不上过错。”
      她擦去顾泽脸上的血迹,“现在告诉我,以后你会怎么做?”
      她的动作语气极尽温柔,与刚刚截然相反。
      顾泽不自觉地哽咽。
      他不怕疼,不怕被责备辱骂,但他以为自己要被抛弃时,他几乎崩溃,他真心实意地感到后悔。
      “我会……绝对坦诚,无论什么事,先请求你允准,绝不擅自做主,不会隐瞒,不会欺骗。”
      她吻上他的额头。
      “我会罚你。”
      “十六鞭,你受过了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,我会忘记,但你要好好记得。”
      “顾泽,你得让我敢信你。”
      鞭刑是瑾帆会内部极严重的惩罚。
      十六下,是极限了。
      她攥紧藤鞭,心一点一点坠下去。
      那时候,顾泽也是相同的心情吗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医生飞快地掰着安瓿瓶,抽取药剂注入顾泽淡青色的血管。
      “是不是我少加一天班,你给我发工资的时候就觉得亏得慌?”
      医生这话是对苏南煜说的。
      他顿了顿,又对顾泽道:“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?”
      顾泽脸色还很苍白,仰头无辜道:“我听阿煜的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回到卧室,苏南煜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。
      顾泽喜欢喝牛奶,这一点从表面上无论如何也看不出。
      她犹记得,那是顾泽来到瑾帆会的第二天,当时她五岁,手里捧着盒全脂奶,喝一口吐半口,不情愿极了。
      而那个在她眼里和哥哥一样有着大人身高的少年,既羡慕又委屈地悄悄看她。
      于是趁苏南瑾不在,她把牛奶盒高高举起,正好碰到他的手指尖。
      那天他们分享了同一盒牛奶。
      没过多久,苏南瑾请人打了个木箱,里面有两个玻璃瓶,每天早上有人摇叁声铃,两个空瓶就变成了两瓶牛奶,她垮着脸喝,顾泽津津有味地喝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顾泽愣住了,没有去接。
      “我亲自……呃,亲自看着人加热的。”她尴尬地停顿了一下,“不喝我拿走了。”
      顾泽赶紧双手拿起杯子,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,样子很乖。
      “疼吗。”
      这是明知故问,他上身缠满了绷带,血迹还是洇湿了白衬衫。
      顾泽又喝下一口牛奶,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,想笑又笑不出,想哭又强忍着,“原来有这么疼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这种鞭刑,被惩罚得最多的人,是她。
      那是训练最紧张的时候,她恨极了顾泽,靠暗算差一点就杀了他。
      这事闹得很大,会里的人吵着要她受罚,不能因为是会长的妹妹就逃脱惩处。
      他们当然不是在为顾泽喊冤,他们只是怕哪天不明不白的死在她手上。
      于是苏南瑾做了很公正的判决——鞭刑十六,由顾泽执行。
      在她印象里其实没多疼,她都没有叫出声,甚至一度认为是顾泽放了水。
      但那天外面偷瞄的人脸都吓白了。
      那天医生差点拿着手术刀和顾泽拼命。
      那天哥哥出奇的没有和漂亮姐姐鬼混,守在她床边不眠不休。
      想来是伤得很重吧。
      她总是这样,痛的怕的情感,会在某一个时刻被猝然抽离,只剩下模糊的记忆。
      那场鞭刑过后,她刚刚好些,被顾泽拖进一个监控死角,手里被塞了一把匕首。
      “小姐,求你别生我的气。”
      她不懂顾泽发什么疯,明明在训练场上把她踩在地上的人是他,把她绑上刑架的人也是他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样对我都好,小姐,求你。”
      她把匕首扔在地上。
      “我可不打算再挨一次打了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事实上是,她还敢。
      半年后,以类似的理由——殴打教官,又领了十鞭。
      伤还没痊愈,她在训练场上违规动刀捅伤教官——再罚十二鞭。
      回想起来,苏南煜只觉得荒唐,她竟然能恨顾泽恨到这种地步,宁可被打得奄奄一息,也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