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狼

  半晌之后，在钱龙的威逼利诱下，中年总算开始吐口。
  他本名胡军，老家是北方某省的一个小县城里的，十几年前因为犯事偷渡到了海外，而被白帝一板砖拍死的那个倒霉蛋叫胡来恩，其实是他一个远房堂弟，哥俩都属于吴恒团伙里的炮手，类似操作重武器的那种存在。
  “合着你们这个团伙还真有炮啊？”钱龙好奇的问。
  胡军抿着嘴角解释：“不一定是炮，火箭筒、rpg之类的都归我们哥俩负责，在国外一些战乱地区，这类重武器是可以买到的，可以给我一支烟吗？我紧张。”
  “具体介绍一下你们的这个小团伙。”我点点脑袋，朝着孟胜乐摆摆手。
  孟胜乐点上一支烟塞进他嘴里，为了防止丫挺的狗急跳墙，又将他的双手反扭铐了起来。
  “吴恒是战场指挥官兼大脑，偶尔也会客串冲锋，因为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真正会功夫，而且也不要命，小g和段浩司职枪手，还有两个是刚加入的，没什么经验，这类人说白了就是炮灰，平常有什么任务都是我们几个干的。”胡军嘬了口烟嘴道：“我们这伙人比较少，属于单混的，平常也就是捡点大组织看不上的零活干。”
  “啪！”我猝不及防的抬起胳膊，一巴掌抽在他脸上，鼓着眼珠子道：“你少说了一个人，狙手呢！谁是你们的狙手！”
  “狙手？”胡军被我一巴掌扇破了鼻子，红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淌：“我们没有狙手，不不..我意思是我们的狙手已经挂了，回国之前我们执行了一把偷袭国内一个叫林昆的狠人任务，那次战斗中，狙手被k国一个叫王者商会的狙手给干掉了，我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  “放屁。”我恶声恶气的低吼：“那特么上次在停车场，谁狙击的我的人？”
  “狙击你的人？”胡军愈发的懵逼，两只眼睛里遍布疑云：“没有吧，我从来没听吴恒提起过这件事情，国内的管制很严格的，别说狙击枪，就算是卡宾枪、微冲都带不进来，而且我们这帮人里也没有谁懂狙击。”
  我瞪眼低吼：“麻了哔，还不肯说实话是吧，皇上刺激刺激他！”
  “大哥，骗你我是王八蛋。”听到我的话，胡军一激灵爬起来，两腿跪在地上哀求：“我连我们内部的分配都告诉你们了，何必去隐瞒一个狙手，真的，别再整我了。”
  “呼..”看他眼泪汪汪的模样，我深呼吸两口道：“你刚刚说，你们这帮人里只有吴恒会功夫？”
  “对，只有他会，我们其他人全是半路出家，他本身就是退伍兵，加上从小到大念的一直是武校，拳脚功夫很厉害，冷热兵器也都会用，他是我们的头儿，任务什么一般都是他接的。”胡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。
  注视他几秒钟后，我又问：“你能联系到其他人吗？”
  “联系不上，我们入境以后就被彻底打散，每个人都只和吴恒单线联系，手机号是新办的，只有吴恒的号码。”胡军摇摇头道：“入境前，胡军告诉我们，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帮他哥。”
  我思索几分钟后，朝着苏伟康摆摆手道：“让他用你手机给吴恒去个电话。”
  接着我又朝胡军道：“你就说你们可能漏了，问他应该怎么办？”
  “他一定接陌生电话。”胡军下意识的出声，当面对我咄咄逼人的眼神时候，他缩了缩脖颈道：“那我试试吧。”
  苏伟康照着胡军念出来的号码拨过去，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“嘟嘟”的等待音。
  “喂？”手机里传来一道稍显发细的声音。
  胡军突兀梗脖厉喝：“恒子，我他妈漏了，王朗抓到了我，我弟也没了，你赶紧逃出yang城！”
  “曹尼玛得！”苏伟康忙不迭将手机挪开，钱龙抓起旁边的木头方子照着胡军脑袋“咣咣”就是几下，胡军完全不管不顾，仍旧气喘吁吁的咆哮：“抓紧时间逃离yang城啊恒子，替我报仇！”
  “嘟嘟..”电话顷刻间挂掉。
  “我特么弄死你！”钱龙吭哧带喘的回头去拽身后发电机的电线。
  “随便吧。”胡军满脸淌着血，生无可恋的仰头躺在地上，嘴里“呼呼”的吐着粗气：“王朗，你也是社会上摸爬滚打讨生活的，肯定比我明白什么叫兄弟情义大过天，我们哥几个搭伙过日子混了五六年，哪怕是养条牲口也有感情了，何况恒子几次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，刚刚你问的话，我说的全是真的，因为我想活，提醒完恒子以后，我知道自己肯定活不成，只希望你能给我个痛快。”
  “嗡嗡嗡..”
  就在这时候，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，看了眼是个似曾熟悉的号码，我背转身子按下接听键：“哪位？”
  “吴中。”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：“给胡军条生路，我让我弟弟永久性撤出国内，不再过问咱们之间的事情，ok不？”
  我怔了一怔道：“口说无凭，我信不过你。”
  吴中沉吟半晌后，叹息一口道：“告诉我，你的位置，我现在过去找你，你图的是我，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  电话里立即传来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：“哥，不行！你不能去找他..”
  “闭嘴吧你，不让你回来，你非跟着掺和，现在出事了，又他妈担心这个顾虑那个。”吴中训斥旁边人一句，清了清嗓子道：“要不我直接去你们一号店？你可以让林昆或者第九处的其他人把我带走。”
  吴中这句话，瞬间把我给僵住了，我之前一直在琢磨如何将吴中给锁起来，可当人家正儿八经提出要跟我面对面的时候，我竟然有些漂浮不定。
  “你没意见的话，我现在就动身。”吴中笑了笑道：“你来我往的斗了这么久，不光你累了，我也累了，那咱们就到这里画个句号吧。”
  我突兀间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，出声道：“为了一颗小卒子值吗？”
  “不值，可为了我弟弟值，你捏着胡军不放，他肯定会暴走，国内不比海外，哪怕一手遮天的存在也不会容许他肆无忌惮的胡来。”吴中声音慢慢放缓：“我想护住我弟弟，就像林昆想要保护你一样，不管你信不信，在我们这些当大的眼里，是真心不希望你们参与进这类风波中，只可惜人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，我们连自己每一步该怎么走都无法决定，更何况是左右他人。”
  这次我没有马上回应，而是思前想后盘算良久后才开腔：“咱们在我们一号店见吧，见到你，我会把胡军放掉的。”
  “一言为定！”吴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应声。
  挂断电话后，我回头朝着哥几个道：“顺子和大飞送我先回yang城，半小时后乐子、皇上带上胡军出发，回去以后，你们把车靠酒店门口的路边停下，随时等我电话。”
  “明白！”
  “没问题。”
  哥几个同时点点脑袋。
  半小时后，我们分开行动，返回去的路上，我拨通了师父林昆的号码，将整个事件过程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述一遍。
  “吴中那么惜命的人竟然为了他弟弟手下的一个马仔跟你做交换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吗？”林昆用和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差异语气道：“你感觉是真的假的？”
  我搓了搓脸颊道：“应该是真的，他跟我说想要保护他弟弟时候的语气，像极了当初你跟和尚据理力争时候的调门。”
  几秒钟后，林昆恍然大悟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我这边最近虽然有些进展，但顶多只是让上面人对我们没有过去那么反感，就算我拿下吴中，也绝对不敢轻易定他的死活，这狗日的肯定是打的这个主意。”
  我为难的问：“那我还跟他换不换啊？整半天他啥事没有，过阵子又绕道回yang城，最后我又给自己惹一身骚。”
  林昆立即道：“换啊，必须换，我虽然没办法定论他的死活，但可以让他吃点苦头，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以后，天弃应该也会退出yang城，就算是为难你，也只能是在别的事上，别的城市，问赚不赔的买卖。”
  我无语的嘟囔：“快别逗我了师尊，人家又没啥损失，为啥退出yang城？”
  林昆笑呵呵道：“你要脸，难道他那样的人不要脸啊，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算啦，还反被米给包围了，吴中怎么跟他的上头交代，你以为他上头把他从我这儿换走不需要付出代价啊，辉煌公司已经逐渐失控，吴中的下坡路正式开启了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