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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冒牌县令,被迫登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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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冒牌县令,被迫登基 第179节
      “敌军拔营退兵了?”陈云州意外极了。
      他跟林钦怀可是还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。
      林钦怀也很诧异, 眉头紧锁,问道:“仔细说说,怎么回事?”
      斥候恭敬地说:“回陈大人、林将军, 今天清晨吃过早饭后, 敌军就突然拔营撤退往东边去了。”
      “昨日敌营可有异常?”林钦怀又问。
      斥候想了一会儿说道:“有的,昨天下午敌军比较热闹,估计是在收拾东西, 但离得比较远,咱们的人没有发现。”
      这也太突然了, 双方才刚小小的交锋了两回, 算是吃了点开胃菜, 结果就这么停了,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。
      “派人继续盯着敌军,另外安排一批人员在方圆十里内探查一番。”陈云州还是不相信来势汹汹的西北军就这么轻易撤军了。
      斥候领命而去。
      陈云州看向林钦怀道:“林叔,这事你怎么看?”
      林钦怀脸色凝重:“那贾长明是陈天恩的走狗死忠,一样不是个好东西, 尤擅溜须拍马,虚伪歹毒。但二十多年没见,人总是会变的, 我不能以过去的经验去揣度这个人的行为。”
      陈云州认同这点:“也是。那咱们就不考虑贾长明这个人, 只考虑这件事。朝廷让西北军来攻打咱们,如今刚交锋, 西北军的损失也不算太大, 他这突然撤退很不合理。”
      “我想有两种可能, 第一种贾长明是惧于火、炮的威力, 可能想以退为进,麻痹我们, 等我们松懈下来杀个回马枪。第二种则是朝廷可能出了什么大事,突然下令让贾长明撤离。”
      “很有可能,不管贾长明是真撤离还是假撤离,我们都安排人盯着,再派些人出去打探打探朝廷那边的情况。”林钦怀说道。
      两人商议好,又派了一批人出去。
      但第二天斥候来报,西北军还在往东边去,目前已经走到离仁州有五六十里的地方了。
      这么远大军要杀回来,估计得行半天,根本起不到偷袭的效果。即便是派精锐的骑兵偷袭,那也得一两个时辰。
      而且西北军的骑兵数量也不多,估计顶多几千人,这点人数偷袭驻扎在城外的军队还不错,但要攻打一个戒备森严的城池,骑兵的突袭作用并不明显。
      陈云州背着手望着遥远的天边,轻笑道:“莫非是我们想多了?贾长明是真的撤退了。”
      林钦怀神色淡然:“应该是的。估计真让少主你说中了,朝廷又出了什么大事吧。”
      最后一句,林钦怀语气中不乏嘲讽之意。
      陈云州乐了:“不管怎么说,敌军撤退对我们而言总是好事。今天让驻守在城楼上的将士撤一半吧,留一半值守即可,若发现敌人的踪迹,再以烟花为讯,通知我们即可。”
      既然敌人都跑了,也没必要让自己人再天天在城楼上晒太阳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林钦怀点头答应,“天气热,战事既告一段落,大人回城中安抚伤员吧。”
      这种体恤百姓,收拢民心的事,最适合让陈云州去做。因为仁州是最后一个划入他们版图的州府,而且仁州没经历过什么大的灾难,百姓对陈云州的拥护不如其他几个州府。
      这点不用林钦怀说,陈云州也清楚,因为他有小助手这个作弊器,当地百姓欢不欢迎他,达到了哪种程度,他只消看看拥护值的涨幅就知道。
      他到了仁州,拥护值长了一批但不是特别多,而且多是【+1】,完全不像其他几个州那样暴涨。
      “好,那守城的事就劳烦林叔了。”
      陈云州笑了笑,下了城楼。
      等他走后,林钦怀板着脸叫来阿东:“你派一队机灵的,跟着贾长明他们,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儿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阿东看着林钦怀不大好的脸色,有些不解,“将军,敌军撤退是好事。难道您怀疑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?”
      林钦怀深吸一口气:“不是。仇人送上门,却没能留下他们,我恨。这事你不用问了,派人盯着就是,看看能不能寻机安排人潜入西北军中,摸清楚西北军中的大致情况,有哪些将领等等。”
      虽然打了两场仗,但双方的将领都留守后方压阵,并没有冲在最前面。
      林钦怀只能通过斥候打探的消息,旗帜上的“贾”字等消息来判断来的是贾长明。
      但这支西北军中内部的信息就不得而知了。
      阿东第一次在林钦怀眼底看到如此刻骨的恨意,吃了一惊:“将军与那贾长明有仇吗?”
      林钦怀摆了摆手:“你不必问了,赶紧去办吧。”
      阿东踌躇片刻,乖乖听话离开。
      林钦怀抿了抿唇,眼神望着西北军曾驻扎的方向,眼底的冷意如有实质。
      当初他们带着陈云州逃离云州就是贾长明带人追杀他们的,有一半的兄弟都葬身在了贾长明手中,这样的仇如何能不报!
      本以为这次能将贾长明给留下,谁知道才打了两场,这家伙就跑了。
      不过没关系,少主迟早会问鼎中原,一统天下,届时他自然能将这些仇人一个个地全部手刃了。
      事发时,少主年龄太小,什么都不记得。逃到山上落草为寇后,他们也想过报仇的事,无奈敌人位高权重,他们却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土匪,那么点人,怎么报仇?
      所以他跟童敬,还有当初一同逃亡到山上的老兄弟们都将这事藏在了心底,没告诉过小辈们,以免他们冲动跑下山报仇,到时候仇没报成,反倒是将自己搭了进去。
      但他没想到,一个荒唐的决定,一次身份的交换,竟给他们带来了这样的转机,让他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手刃仇人,为老将军报仇,为那些死去的同袍报仇!
      只能说老天爷还是公道了。
      接下来几天,西北军非但没杀回来,反而越跑越远了。
      眼看贾长明带着大军一路东去,头也不回,陈云州放心,他估摸着应该是第二个猜测。
      可又过了一段时间,京城那边也没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传回来。
      陈云州被贾长明搞糊涂了。
      既然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,那他跑什么跑?
      不过很快陈云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。
      五月底,探子带回来消息,贾长明联合了驻扎在平州的三万驻军,一起向禄州发起了进攻。
      陈云州连忙派人去军营请林钦怀。
      不一会儿林钦怀就回来了,他坐下先猛灌了两杯茶水才道:“少主,贾长明定是怕了咱们的火、炮,转而攻打禄州。如果我是他也会这么做,禄州号称驻扎了六万大军,但依我看,这只不过是韩子坤对外虚报的,去年汝州一战打了三个月,他手底下的兵死伤逃亡的有好几万,禄州肯定没这么多人。”
      “即便有,也都是最近一年征召的平民,战斗力哪比得上西北军和禁军。八万装备精良的正规军攻打禄州,胜率比攻打咱们仁州高多了。要是在咱们这死磕,即便最后能拿下仁州,他也会损失惨重,西北军内部想必也有争斗,贾长明可能是想保留实力。”
      陈云州点头:“应该是这样。就是这打着打着,最后火又烧到了韩子坤身上,我觉得有些稀奇。我倒希望韩子坤别死,毕竟他是咱们的福星啊。”
      他能拿下兴远、仪州、定州、仁州,都少不了韩子坤的“功劳”,给韩子坤颁发个“最佳助攻奖”都不为过。
      林钦怀分析道:“短期内他们应该拿不下禄州。禄州兵力虽弱与朝廷军,但占据地利优势,而且葛家军目前就掌握了三个州,桥州的位置还相当不好,若是再失去禄州,吴州将成为一座孤岛,这对葛镇江来说,非常不利,所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守住禄州的。”
      陈云州颔首:“林叔说得有道理,那这次轮到咱们在一旁看好戏了。”
      想想都乐。
      前阵子朝廷分别对他们庆川军、龚鑫发动攻击。他这边就算了,听说龚鑫派了人去求葛镇江支援,但葛镇江不肯,显然是希望朝廷跟龚鑫斗个两败俱伤。
      可惜啊,他这算盘落空了,这火最后烧到了他身上。
      不过为防止葛家军的情况在他们身上重演,陈云州可没敢松懈,修复了城外的陷阱,又将城墙加高了三尺,还派人随时留意着禄州的战况,以便看看有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。
      韩子坤心里直想骂娘。
      你们打你们的啊,他招谁惹谁了?
      为何西北军放着仁州不打,突然跑过来打他们禄州?
      娘的,他那些香油钱是白捐了,以后再信那些秃驴,他就是狗!
      气归气,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禄州。
      韩子坤接到两支大军逼近禄州的消息就连忙找上了葛镇江:“大哥,西北军有五万,禁军有三万,禄州驻军只有四万人,这仗怎么打?军师,你也给我支个招啊。”
      韩子坤急了,他以前大部分时候都是打顺风局,以多压少的,这次形势逆转,而且都是朝廷比较精锐的军队,他也不敢托大。
      葛镇江的心情比他还糟糕。
      “如今只有两个法子,死守禄州,或者投降。”
      前者他心里没把握,投降他不甘心,也信不过朝廷。
      韩子坤也不情愿:“大将军,让我投降狗朝廷,我宁愿战死。您别忘了,咱们的家人,亲朋好友,都是被那些狗官给害死的,而且现在投降过去,西北军肯定会让咱们做前锋去攻打庆川军。”
      “庆川有多难打您是知道的。到时候咱们的人要是都死了,咱们没了利用价值,朝廷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们呢。”
      “你当我愿意。”葛镇江面色灰白,头发也白了不少,他揉了揉眉心,看向袁桦道,“军师可有何高见?”
      袁桦想了想道:“大将军,四万人对上八万,人虽然少了点,但咱们是守城的一方,也未必就会输给朝廷的大军。庆川军屡次以少胜多,都是守城的时候,我建议韩大帅固守城门不出,想必短期内他们也拿禄州没办法,咱们再从长计议就是。”
      葛镇江点头:“对,咱们未必会输。子坤,你速速回禄州,一定要守住禄州,我这边会找机会安排人去偷袭西北军,为你创造机会的。我相信,咱们兄弟同心,一定可以守住禄州。”
      韩子坤立马站了起来:“是,大哥,我这就回禄州。”
      他快马加鞭,连夜赶回了禄州。
      但战事并没有那么乐观。
      五月二十九,西北军和禁军从西、北两个方向对禄州发起了冲击,这一仗打了足足一天,死伤无数,甚至有一处城墙被西北军攻破,若非突然下了场大暴雨,挡住了视线,西北军和禁军不得不退兵,可能禄州就不保了。
      战后,伤亡人数很快统计了上来。
      这一仗,葛家军死了八千多人,还有六千多人受伤,一下子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。
      这对韩子坤,对葛家军而言都是个沉重的打击。
      韩子坤脸色铁青,一面快速写了封信给葛镇江,请他派兵支援,另一面也学陈云州。他记得庆川军人数本来也不多,每次打仗,陈云州都会从城中征召不少新兵。
      现在他的兵力损失惨重,也只能在城里临时紧急征召一部分青壮年补充兵力了。
      于是地上的血还没干涸,葛家军已经拿着府衙的名册,挨家挨户的强征青壮年了。
      凡是家里有十五岁到五十岁的男丁,必须得出一个人参军。这是第一轮征兵,若是战况持续不佳,那还会有第二轮第三轮的征兵。
      这一天,禄州城中到处都是悲泣声,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,唯恐自己的房门会被葛家军敲响。
      偌大的城池中,仿佛死了一般,除了葛家军,看不到一个人影。
      葛镇江很快就接到了禄州战事失利的消息。
      他看完了韩子坤的信,犹豫许久,叫来了冯参将,让其带着两万人去支援韩子坤。
      禄州不能失守。
      一旦禄州没了,那朝廷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吴州。